纸

2013年05月27日 11:22:48 来源:繁峙中学访问量：679次

267班张骐赟

我是坐在沙发上寻思的时候，看到那张纸的。那是一张略显陈旧的纸，不大舒展地躺在地上。我不知道上面写着什么。也许是记着什么事情吧，春秋战国诸侯争霸，孔孟老庄诸子百家，希腊罗马保加利亚，凯撒威廉亚历山大。也许又没有这么远，或是记着菜价还是电话，什么人重要的记忆，做了或还没做的事。谁知道呢？拣起那张纸来看吧。可又是谁把它扔到地上的呢？总不能它就长在地上。一阵风就可以把它吹走，或者什么人上来踩一脚-----不经意地踩一脚。我不禁又想到西北那个戈壁滩，黄风整夜不息，蓬草一会儿东一会儿西，不知哪里是个归宿。偶尔会有一辆汽车经过，或许就有人扔出一张纸来，像蓬草一样被刮走的纸。墨西哥的仙人掌似乎更加高大，挡住天上毒辣的太阳，也许还能为旅人提供水源，而这个旅人就掏出一张纸来，将这仙人掌画下来。晚上，风将这张纸吹走，翻滚着的纸，紧紧贴在了仙人掌上。人就是这样荒唐。有时候非得希望有点巧合发生，总期盼幸运降临，而似乎这与人品又有什么关系，或许那纸根本不是用来写字的。它折回半个来，似乎想滚成个团-----也许为了好玩，它会的。纸面应该很皱，而且颜色泛黄，像是什么本皮子或是牛皮纸。对，毛皮纸，两张纸就糊成一个信封，然后把信塞到里面，贴好邮票，放进邮筒里，邮递员取出信来，装在包里，蹬着小车送到信该去的地方，放到那户人家的信箱里。或者有人等着他，焦急迫切地想得到这封信，也许是一位姑娘，也许是一位老人，也许是一个孩子，收到信也许会长舒一口气，也许会笑出皱纹，也许会跳起来。可信里究竟有什么呢？除过那张纸，或者放一张照片，一位军人站在夕阳下放哨，晚霞映照出他的军徽。或者放几张红钱，崭新的连号钞，还带着验钞机的味道。或者放几张邮票，是1987年的纪念邮票，整整的一版。可这又是什么地方呢？城市？乡村？还是郊区？谁晓得呢，每天有那么多信，那么多张牛皮纸飞来飞去。谁分得清呢，邮递员也要送错，相片给了老人，钱给子孩子，邮票给了姑娘。牛皮纸终是有了归宿。或是没有-----只有它自己知道。也许它又不是牛皮纸呢，我又想着，茶几就在旁边，也许是从那里带下来的，又或者什么风把它吹下来的。它很安静地躺在那里，一动不动，静得像一幅画，一幅油画，泛着光和影，交织着优美的旋律。也许是凡•高的《星月夜》强烈的情感和奔放的风格早已飞出了画纸，深深印在心头。蓝色和黄色印在纸面上，像十字军作战时打成了一团。然后飘起了海盗扬帆的歌声，传来了他们喝着朗姆的大笑。一片深蓝，大海之蓝，天空之蓝，透过阳光的照射，像梦一样沉入深处，沉入蓝色的世界。做着蓝色的梦，梦见大海冲刷着海岸，软软的沙滩，背后耸立着突兀的岩石，夕阳沉在天边，拉着云霞不让自己掉到海面下去。也许是为了看清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吧，看清那海风吹动下的波光粼粼，噢，它被自己的样子迷住了，它也喜欢看这倒垂的、抖动的自己，还有身边众多的云霞。然而它沉下去了，云彩也拉不住它。一天又过去了，大海依然沉默如初。打渔出海的人却说，大海上刮过了风暴。谁知道呢？大海伪装得很好。然后一切就又消失，重现在一张纸上。纸！那张纸还在那里，谁知道它以前怎样呢？大海现在也很平静。那只是一张纸，我告诉自己。但又不只是一张纸。我能看见它飞到天上，飞到月亮里，飞向天边的星星。像星星一样消失在天幕上，消失在外太空。星空是多么神秘！让人忘记一切，只顾向光的背后望去。星星的背后还是星星？还是一片更广阔的天地？没有人知道。也许黑色大幕上挂着的明钉反射着地面的光呢-----然后就是星星。那么地面没有光，星星就消失了，按这个逻辑，应该正确。谁做得到呢？就让星星挂着吧-----它早已习惯了，谁都不希望破坏掉这气氛。时钟又在嘀嗒了-----或许它也习惯了。唉，谁来打破这种局面呢？

猫。一只猫经过，叼起那张纸，窜到了别处去，消失不见了。我听见只有时钟，纸却不见了。有时候，耳朵也会欺骗我。噢，那一张纸啊。

我想起来了。那是装猫食的薄盒子，被猫揉完了扔在那里。

编辑：王存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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